一位诗人曾经说过,爱情是女人的生命之源。无论是漂亮的还是丑陋的,优鸦的还是平庸的,女人依靠着它坐视岁月的嬗变。然而,天长日久的婚姻磨平了生活的棱角,不甘寂寞的女人们,开始把一枚枚石子丢铅毫无生机的湖里。只有“咕咚”一声,只有一朵小小的水花,石子便沉入湖底,没有了任何喜声息,没有了漾开的涟漪,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寂静。 我真正感受到一颗心被湖水淹没的痛楚是在一个冬日的午后。 一个不算美丽却满眼温和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儿子在房间做作业,丈夫在茶机旁看报纸。这样的情景几乎成了这个家庭里固定的风景。不热烈,不绚丽,萦绕着一种冰凉的气息。每天清晨,女人骑着她那辆天蓝色的助动车送儿子上学;以了傍晚,她车后驮着儿子,车前塞满匆忙采购的食品。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……生活的每一天就像一张张复写纸,没有任何改变。 女人抬头看了看丈夫,她想说点什么,又止住了。她无法寻找到一条通道,通向丈夫那淡漠、充满无知无识的心境中去。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烦躁不安,喉头像堵了一团杂乱的芹菜丝。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脸憋得通红。丈夫看了她一眼,又埋下头去。他身边的茶机上有一杯温热的茶,是她刚给他沏的。她又看了看丈夫。丈夫放下报纸,站起身来。哦,他就要问我怎么了,他就要端那杯水给我了,女人的心里满怀着一种期待。 丈夫走到她面前,又往前走去。他把房间的门轻轻关上,又走过她面前,走到茶机旁坐下,拿起报纸。女人把双唇抿得紧紧的,头无力地仰在沙发上……她又一次看到自己结痂的伤口如冰面裂开一般,却使终找不到涌流的鲜血。 她给我叙述这件事的时候眼里闪着泪光。我想安慰她,我怀着同样复杂的心情去握她的手,但她拒绝了。她把脸别了过去,不说一句话。 没有人说得清什么是漠然。但我看见了——这就是漠然。生活里的一些细节,一些隐痛,一些渴盼,这些婚姻本身的东西被我们粗糙地视而不见。我们的脑袋已经被爱情之外的另一些东西占满了。在这个冬日的午后,我触摸到寂寞的婚姻比寂寞本身还要寂寞。 我小心地和她主话。他总归还天天回家,总归每月还交给你家用,总归比那些在外面彩旗飘飘,在家里甜言蜜语的人好呀……这时,她转过脸,幽幽地对我说:假若他温柔一些,假若他对我体贴一点,我情愿他是那样的人! 我的心在一瞬间跌得粉碎,像一片征玻璃碴儿,溅落一地。女人可以接受清贫的无奈,可以笑对流言的袭击,甚至可以用柔弱的身躯抵挡突如其来的灾难,但却无法忍受无爱的漫长岁月。 很早以前看过一部英国电影《尼罗河上的惨案》,神探波咯最后讲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:女人最大的心愿,就是让人爱她。是啊,哪怕是一个虚假的爱……
谢谢......